暴雪大力投资生成式AI技术：游戏开发方式即将迎来变革？ ——九四玩

暴雪娱乐似乎非常看好生成式AI对于游戏设计的潜力，并已经利用公司旗下的热门游戏，训练了一个图像生成器。通过向机器“填喂”《魔兽世界》的战斗兽人、《暗黑破坏神》的恐怖地下城，以及《守望先锋》中的活泼英雄等素材，暴雪可以毫不费力地为新理念创造概念原画。


由于生成式AI绘画的速度比任何人类都快，暴雪希望这项技术能够“代办”设计和开发过程中的一些苦差事，从而让游戏创作变得更有趣。上个月，暴雪首席设计官艾伦·阿德姆在一封邮件中告诉员工，公司正在开发自己的AI图像生成工具：暴雪Diffusion。“准备好迎接惊喜吧。”他写道，“就构建和管理游戏的方式而言，我们正处于一次重大变革的边缘。”

作为ChatGPT、Midjourney等工具背后的技术，生成式AI使用庞大的算力来识别文本或图像的规律，并基于海量数据生成新内容。一些研究人员对这项技术持谨慎态度，警告称它可能导致侵权、工作岗位流失、虚假信息传播等问题。不过，由于游戏开发者早就习惯了借助AI来设计NPC角色，所以他们相信在游戏行业，如果对生成式AI技术善加利用，将能够极大地加快游戏研发进度。

微软拥有自己的游戏AI部门，育碧已经构建了一款被称为Ghostwriter的工具，能够为游戏生成基本的角色对话。有几家初创公司声称，他们的技术能帮助开发者更轻松地设计NPC角色的外观，从而让游戏世界变得更鲜活。

前《光环：无限》研发工作室343 Industries主管，目前在亚马逊网络服务担任沉浸式技术负责人的克里斯·李表示，生成式AI技术可以通过减少制作一款大型开放世界游戏所需要的人力劳动，改进游戏开发的流程。“游戏开发者始终无法跟上用户需求。”他说。

按照微软原定计划，《光环：无限》本应是主机Xbox Series X(2020年发售)的首发独占大作之一，但由于其8分钟的Demo版本被玩家嘲讽画面丑陋，343 Industries不得不将游戏的发售时间推迟一年。克里斯·李承认，这个决定令《光环：无限》的开发团队非常痛苦，因为回炉式的改动意味着他们必须缓慢地逐帧移动像素，工作量极大。

生成式AI还可以简化QA测试流程。在今年3月进行的GDC会议上，微软旗下工作室、《战争机器》开发商Coalition的技术总监凯特·雷纳(Kate Rayner)指出，AI可以被用于发现游戏内的各种bug和故障。

有趣的是，在对生成式AI加大投入的同时，暴雪已经放弃了公司曾经申请专利，被用来创建石头、砖块等环境纹理的一项机器学习技术。暴雪全球洞察副总裁安德鲁·格雷罗(Andrew Guerrero)透露，该工具占用了美术人员太多时间，并没有产生预期效果。“我们的目标是消除重复的手动过程，让艺术家能够把更多时间放在创作上。”格雷罗表示，“在AI方面，我们的目标始终如一，那就是让创造性的工作变得更轻松。”

阿德姆在发给员工的公司内部邮件中指出，暴雪Diffusion正被用于“为游戏环境、角色和及其服装生成概念艺术”。他还提到，暴雪可能会推出更多类似工具，功能包括“(塑造)自主、聪明的游戏内NPC”、“程序辅助关卡设计”、AI辅助的“语音克隆”、“游戏编码”、“反喷子”等。

法国发行商育碧也拥有自己的AI对话工具Ghostwriter。按照育碧的说法，公司之所以开发这套工具，是为了满足游戏编剧提出的要求：在游戏开发期间，为了填充巨大的开放世界，编剧们有时不得不编写超过10万行对话(其中相当一部分属于角色背景对话，并不影响主线流程)，觉得这项任务既艰巨又乏味。

在Ghostwriter的宣传视频中，一名育碧员工演示了其使用方法和效果。他首先输入提示词“我以前和你一样也是个冒险家”(注：《上古卷轴：天际》的一句经典台词)，然后对AI生成的几句台词进行打磨，包括“我曾经是这片土地上最有才华、最著名的冒险家”、“我记得我也曾年轻、强壮”等。

但有人认为，随着编写简单对话这样的任务被AI自动化，许多初级开发者的工作将会受到威胁。麻省理工学院斯隆管理学院的经济学家西蒙·约翰逊(Simon Johnson)就指出，科技公司发明模仿人类的算法是个坏主意。“我们应该把重点放在帮助人类提高能力，而非取代人类的机器上。”

育碧研发部门La Forge的执行总监伊夫·杰奎伊(Yves Jacquier)表示，几十年前，当动作捕捉技术问世时，游戏动画师也曾担心他们会被取代，但事实证明这种担忧毫无依据。“虽然未来可能会出现更多技术，但人类永远处于主导地位。”杰奎伊在一份声明中说，“艺术家、编剧和程序员将永远是游戏开发流程的核心。如今，AI能够更好地协助创作者完成工作，不过就游戏创作而言，创作者的艺术愿景、视野和观点至关重要。”


当游戏公司使用AI技术生成内容时，还必须考虑潜在的版权问题。就在前不久，Getty Images在美国对AI绘画工具Stable Diffusion提起诉讼，指控后者从其照片数据库中抓取了1200万张图片。

上个月，动视暴雪首席技术官迈克尔·文斯(Michael Vance)也发了一封内部邮件，警告员工不要将公司拥有知识产权的数据资源输入外部AI图像生成器。文斯在邮件中写道：“这些工具带来了新的未知风险，我们将会谨慎行事，以避免掉进陷阱。”

但有动视暴雪员工指出，公司开发的AI工具并没有实现预期效果。例如，部分工具很难发现bug，或是在与游戏内环境互动时经常发生故障。

“我感觉公司高层之所以关注AI，并不是为了解决开发者关心的问题。”去年8月从暴雪离职的前《魔兽世界》工程师瓦伦丁·鲍威尔(Valentine Powell)说，“他们无视员工的问题，似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能够取悦股东的噱头上。”

某些规模较小的游戏工作室没有资源开发自己的生成式AI工具，但可以向AI领域的初创公司寻求帮助。例如，Scenario(今年1月完成600万美元的种子轮融资)创建了一个图像数据库，允许开发者输入文本提示词来生成图片，然后整合到游戏中。另一家初创公司Didimo透露，《火影忍者博人传：新忍出击》、《武士杰克》开发商Soleil已经使用他们的AI生成器，创作了数百个NPC角色。

作为畅销AR手游《精灵宝可梦Go》的开发商，Niantic曾经尝试借助生成式AI工具创作营销素材，比如用苏斯博士的语气撰写了一篇新闻稿。另外，Niantic在开发新游戏《Peridot》期间也使用了ChatGPT。

Niantic制作主管凯莉·圣地亚哥(Kellee Santiago)表示，雇佣开发者的成本很高，而生成式AI技术能够缩短产生创意所需要的时间。“就个人而言，我很高兴看到头脑风暴(会议)的前六个小时由AI来主持。”她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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